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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安等在门口,将又一次冷掉的饭菜端走了。
他叹了口气,轻轻的走进去,“丞相,你当念着以后。”
过去的终究过去,柳冰即便是还在,怕也恨极了他。
本就是两人悲痛的拉锯,一方作罢,也算是结果,只是终究有些悲凉罢了。
顾戚野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,梦中一切那么惨烈,让他格外难捱。
可是,只要他稍微一动,他又分得清这是现实。
切肤之痛,如附骨之虫,便是多想,就感觉一颗心被翻扯的鲜血淋漓。
那年她在山庄前,曾对他笑着起舞。
末了,她笑的格外腼腆,“我只会些这舞刀弄枪的舞了。”
他曾和她说,便是她耍起大刀,亦能寻的见她的温柔。
她看着他杀了她上上下下全山庄的人,最后居然就是扯起嘴角,对他嗤笑一声。
那时,他恨她的无情,恨她的冷漠,可独独忘了,她这辈子都会扯着骄傲的脸面。
回忆是痛,现实是痛。
他们唯独有的美好,也是在那阴暗肮脏的地方待过大半时间。
手指忽然碰掉一方笔架,下面竟是有一处暗格。
顾戚野猛的回神,双手颤抖的摸了过去。
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
他有些茫然无措,忽的就看向文安。
文安帮他小心的拿了出来,发现是一个带着尘土的匣子。
拿出来后,文安微微低下头,声音清淡,“丞相可记得奴才第一次同你说的话?”
顾戚野努力的回忆着,就想到当时他疯狂的想要报复回去,结果文安让他看一个匣子再决定。
当时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,请了皇上的旨意,硬是剿灭了那个山庄。
可他刚刚剿灭,皇上就一道旨意打了下来,他却发现,内容与之前的完全不同。
前者是鼓励他杀,后者是让他住手。
直到后来,他就明白有一道旨意是假的,恰恰是,杀人的那一道。
此刻,他忽然有些不敢打开,他害怕自己看到的东西,颠覆了他所有的坚持。
江临忽然就出现在了他身边,声音凉凉,“都这么懦弱了么?”
闻言,顾戚野抬手,缓缓推开,就看见是一打厚厚的信。
他的心猛的缩紧。
头一封,就是一排刚劲有力的瘦金体,仅仅一眼,泪水就夺眶而出。
柳冰的字。
那个他曾观察过许久,总觉得找不出毛病,写的十分漂亮的字。
信封外侧,写着:顾伯父收。
他努力的睁大眼睛,抽出一张来,颤抖着手缓缓铺开。
顾伯父好:
我是柳冰,这些日子,您也要保重身体。
我与戚野时常会念及您泡的茶,我曾学着您的模样,却总是少了几分味道。
有时就会想哪怕是您身居高位,却仍旧能看淡这一切权势,何其厉害。
戚野并不知道朝中风云,我会照顾好他。只是,此次敌人阴险,顾伯父定要珍重。
此外,我还得知一个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