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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玛,那容若先扶额娘回房了。”容若朝明珠恭顺一拱手,遂扶起母亲,缓缓走出了大厅。
“唉,若儿,我明珠一生都在避免和皇室再有所牵连,事事小心,步步谨慎,如此才保得纳兰一族这些年的富贵平安。此次皇上惊马撞了我明府的马车,难道是上天的不祥预示么?”明珠眉角紧锁成川,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茶几上。
傍晚,容若亲自提了食篮,来到了冷香阁。
他轻轻地叩了门,疏影打起帘栊,轻唤了声表少爷,忙迎进了门。
“疏影,表小姐还在昏睡着么?”容若关切问。
“嗯。表少爷,从您和太太出去那会儿,就再没醒过了。”暗香不无忧虑,却极为恭敬答道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你和疏影俩个先下去用膳吧,想必也劳累了一天,你们小姐这有我呢。”容若挤出一点笑意。
“是……”疏影和暗香遂轻退出了房门。
容若放下食篮,小步走到床边,不禁端详起这位三年不见的表妹。她看起来,竟与三年前看到的那个黄毛丫头大为不同了,出挑得愈发楚楚可人。虽病容憔悴,一双缠烟绕水的横烟黛眉,却透着股江南人特有的水灵。
正当容若侧了侧身,待要仔细再看时,宋小梨却突然睁大了眼,直溜溜地盯着他。容若稍一惊诧,往后一退,却又难掩关切极为担忧地急忙迎上前来。
“表妹,你终于醒了。”容若紧绷了两日的面容,终于在此刻舒展开来。恰如冷香阁外的几株芭蕉,迎雨舒展吐翠,生机重回。
“你是……”小梨疑惑地开始上下打量着他,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子,俊眉修眼,温润清雅,一时竟然用言语描述不出,只觉世间词藻贫乏,非“眉目如画”四字不能尽述。尤其是他的双眸,深邃得宛若一潭秋水,仿佛仅有偶尔轻落的杏扇才可泛起他微漾的水晕。
只是,他的发饰、他的衣着、他的举止……都好生奇怪,半头油光锃亮,肩上还搭着一只长长的辫子,辫子上的挂穗倒是玲珑精巧,他一袭锦白色的长袍外套着件宽袖镶边的深蓝褂子,华贵中俨然透着一股书香气,举止又极是彬彬。
再移目扫去,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女子,低眉顺眼地朝她望着,一袭豆绿重衣,一袭水青褂子,映衬着倒有种江南的水天脉脉之感,温婉可亲。小梨枕在透着馨香的玉枕上东张西望了须臾,陌生之感尤盛。她又细细端详着周遭,一应布置铺陈,都极为古典华贵……这,到底哪里?
“表妹,我是表哥容若,你还记得么?”容若瞧着她那痴痴弥望的模样,心底一沉,莫不是前尘往事一应给摔散了?忙上前急切道。
“嗯?”小梨忙回过神来,便拿盈盈双眸看他。
“怎么了,还难受是么?我马上叫大夫。”容若看她半晌痴痴傻傻,愈发担虑。遂预备出门唤大夫,小梨却连忙止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