逢安医馆并不大,除了季逢安以外,满院子只有一个小药僮阿禄。阿禄人如其名,总是忙忙碌碌的,沈星奴除了潜心钻研,平日里也替他分担了不少。
然而沈星奴很快便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。
季逢安将一身医术施展得淋漓尽致,于内宅事务却是个一窍不通的。
遇到十分穷苦的患者,他往往大手一挥,免了他们的看诊费和草药钱,花钱的时候更加没有节制。
看着面前仅有的一点碎银子,沈星奴和阿禄大眼瞪小眼。
“这真是咱们所有的家当了吗?”沈星奴不甘心。
阿禄指了指远处的季逢安,压低了声音埋怨着:“师父前几日刚花了五两银子买躺椅,说是黄花梨木的。”
沈星奴掂了掂:“剩下这点也不够买药材啊!”
不行,得想个法子!她打断了微醺的季逢安,商量道:“师叔,再这样下去可不行,咱们没银子了。”
季逢安放下酒葫芦,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:“无碍!等师叔明天给你挣……”
沈星奴接过他的酒葫芦,说道:“师叔,我有个法子,想同你商量商量。”
“哦?”
沈星奴就着小板凳坐了下去:“这附近方圆五里就有三位医士,五家药铺;年龄最大、资历最老、最受欢迎的是徐医士,资历不如他、但态度最好的是吴医士,医术最好的是你季医士。可是咱们初来乍到默默无闻,饶是你医术再精湛,您这双妙手也走不出这条巷子!我想着,咱们只有名气更旺,才会有更多人来看诊。”
听完她说的话,季逢安不由得吃吃的笑了起来:“傻侄女!这些事师叔也想过,可哪有那么容易……”
“功夫不负有心人,师叔,你信不信我?”
“我信,我信!怎么会不信呢……你娘当年就是这么古灵精怪……”季逢安说着醉酒话。
“有师叔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!”沈星奴盈盈一笑,不再理会季逢安的醉酒话,而她的心里,仿佛已有了主意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医馆里仍旧时而忙碌,时而清闲,仿佛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只是沈星奴却和阿禄成日里腻在一起,出门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。
见院子里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,架子上空空如也,看来草药也无人晾晒,刚看诊回来的季逢安气不打一处来!
“阿禄!阿禄!!”他饿着肚子前后找了一圈,都没瞧见踪影。正纳闷的时候,沈星奴却和阿禄笑吟吟的回来了,手里还拎着一口铁锅。
“你、你们把家拆啦?”季逢安吃惊不已。
沈星奴揉了揉肩膀,对季逢安说道:“师叔,明天就别去看诊了吧,我怕你忙不过来。”
见季逢安一头雾水,阿禄笑着解释:“师父,要不说星奴姐姐人美心善呢!咱们这两天去东城门底下施了好多药膳,可给咱们医馆打了一个活招牌!”